百年好合？永結同心？

宋之航想在心裏為這位英勇的顧律師鼓掌，沒想到啊，有生之年，還真的有人敢對程錦和霍以安說出這個八個字。

然而，英勇的顧律師在某人的註視下慫了。

顧朝陽縮了縮脖子，手上使力，從程錦的手裏掙脫出來，嘴裏還嘟囔著：“不簽就不簽嘛，兇什麽……”

程錦低頭看著蹲在他面前的顧朝陽，他哪裏兇了？這要是換成別人，早就……不過，話說回來，別人也沒有這個膽子。程錦笑了笑，“顧朝陽，你膽子還挺大？”

下一秒，顧朝陽就做出了一個更大膽的舉動。她跪在地上，直起身身子，和程錦的視線齊平，然後擡手摸上了程錦的眼睛。男人的睫毛有點長，觸到指尖，有點癢。

圍觀群眾集體驚呆，連被摸的某人也有點僵，女人的手指溫溫軟軟，指尖有點燙。

然後……“啪——”的一聲，程錦拍掉顧朝陽作亂的手，正要開口。面前的女人卻嘴巴一癟，“程錦，你居然打我！”

程錦：“……”

顧朝陽扁著嘴吧起身走到方舒身邊，又跪在地上，摟著方舒的脖子，話裏還帶著點哭腔：“大樹……我要回家……他打我……”

像極了被丈夫欺負後負氣回家的小娘子。

方舒拍拍顧朝陽的後背，“好好好，咱們回家。”

方舒是個行動派，顧朝陽說要回家，方舒三下五除二給她披上外套，拎起包包，就牽著人往門口走。

人還沒走到門口，小太陽叼著件衣服跟了上來。大金毛乖覺的蹲坐在遞上，嘴裏叼著一件女士睡衣。

眾人：？？？

程錦摸了摸鼻子，“我去幫你那個袋子。”

於是，某人果斷逃離現場，架著雙拐杖，去臥室找袋子。

顧朝陽看到小太陽叼著她的睡衣，從狗狗嘴巴裏接過衣服，咧著嘴，摸了摸小太陽的頭，“乖，浴室裏還有條褲子，一起幫我拿來~”

眾人：“……”

程錦行動不便，特意讓姜宇去送顧朝陽和方舒，千叮嚀萬囑咐，一定要把人送到家。

送走了三人，程錦拄著雙拐折回來，就看到宋之航和Gary對他行註目禮，霍以安不動聲色，顯然準備看笑話。

“看什麽看，老子昨晚在醫院！”

眾人：“哦。”

我們也沒說什麽，你幹嘛急著解釋。

宋之航嘿嘿笑了兩聲，意思很明顯：知道你在醫院。就算不在醫院，你瞧你這個樣子，你還能幹啥？

程錦：“……”

——

顧朝陽一覺睡醒的時候，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了。她迷迷糊糊的從臥室挪到客廳，給自己到了一杯水，腦子還有點迷糊。

陽臺上傳來不高不低的女聲：“趙毅，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麽好談的了。你們趙家的錢，我一分都不會要；同樣，我方舒這些年掙下的東西，我全部都要帶走。”

方舒拉開陽臺門走進來的時候，就看到顧朝陽站在客廳中央，“醒了？”

手裏還捏著被子，顧朝陽點點頭，“你和趙毅的事情……”

“他想要我們之前在西邊買的那套房子。”方舒翻了個白眼，咬咬牙，“300萬？他就是拿3000萬，老娘也不稀罕！”

那套房子，顧朝陽也是知道的，50平米不到的一居室，就在寸土寸金的雲大旁邊。當初方舒買這個房子，是為了以後孩子上學考慮。

如今，只剩一地雞毛。

“就是，3000萬咱也不賣。”顧朝陽抱著方舒，晃了晃，“不過……我覺得……他真要是能拿出3000萬，咱也可以考慮賣給他不是？”

方舒沒憋住，“噗嗤——”笑出了聲，“小太陽，謝謝你啊。”

“跟我還這麽客氣……”顧朝陽軟綿綿的聲音一頓，瞇著眼，“你說，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？！”

方舒：“……”

方舒戳了戳她的額頭，“顧朝陽，你不當演員可惜了。”

“我也這麽覺得。”她在方舒的頸窩裏蹭了蹭，“不過程錦說我……”

後半段話被卡在了喉嚨裏，顧朝陽皺著眉，一臉懊惱。

“怎麽？想起來了？”方舒挑眉看了看身側的女人，“顧朝陽你行啊，都敢公然耍流氓了？說說看，男神的臉蛋兒什麽手感？”

“我就是沒控制住……”顧朝陽抓了抓頭發，“他沒有生氣吧？”

“生氣？”方舒雙臂交疊，“我看他挺高興的啊。”

看顧朝陽不說話，方舒用手肘撞了撞她，“你倆？怎麽回事兒啊？明顯有情況！你表白啦？”

“表白”兩個字聽得顧朝陽心裏一緊，“大樹……”

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。

方舒拍了拍顧朝陽的肩膀，露出一個標準的知心姐姐微笑，“來，勇敢的把你的心裏話說出來。舒姐姐給你出出主意，看能不能把男神拿下。”

顧朝陽皺著個眉頭，不說話。

“你倒是說話啊。告訴你，過這村可就沒這店了。”方舒瞪她，“顧朝陽，就你這個性格，八百輩子都追不上程錦！”

鼓了鼓勇氣，顧朝陽終於開口：“我覺得吧……程錦可能……喜歡我。”

雖然話說得吞吞吐吐，但這是一個陳述句。

方舒瞪大眼睛，探上顧朝陽的額頭，“小太陽，是誰給你的勇氣？是梁靜茹嗎？”

顧朝陽拍掉她的手，“我不知道……我就是這麽覺得。”

“你這麽覺得？我還覺得我懷孕了呢，可能嗎？”方舒沒好氣的瞪她一眼，“你一定是被這段時間的近距離接觸沖昏了頭腦，才會產生這種錯覺。”

“為什麽不可能呢？”顧朝陽擡頭。

為什麽程錦就不能也喜歡她呢？

方舒被問得楞住了。

是啊，為什麽不能呢？她的小太陽這麽好。

方舒頓了頓，沖顧朝陽勾勾手指，“想不想知道程錦是怎麽想的？”

方舒一臉壞笑，趴在顧朝陽耳邊說悄悄話。只見顧朝陽的眉頭越皺越深，“這樣？不好吧……”

“嘖。”方舒瞪她，“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，舍不得老婆套不住流氓！”

顧朝陽：“……”

——

休假了兩天的顧律師，在第三天，居然奇跡般的出現在了律所。

“朝陽？”喬遠端著杯子，前腳剛踏進辦公室，又退了出來，扭著身子看著對面辦公室裏坐著的人，“你不是休假了嗎？”

“我覺得，還是應該努力工作，不能死於安樂。”顧朝陽正在整理手裏的一份法律意見書，頭都沒擡，“畢竟祖國還需要我這樣的棟梁之才。”

喬遠：“……”

短暫休假歸來的顧律師，在上午處理了一推文件之後，下午拉著她的小皮箱就去機場了。N市有個項目，需要所上派人去做盡調。這事兒本來喬遠都已經安排給了所裏的另外一個合夥人，不想半道上顧朝陽來主動請纓。

是的，撩完就跑的顧律師出差了。

N市是個海濱城市，在祖國的最南端，氣溫比雲城高很多，顧朝陽到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。

酒店的外邊就是海灘，顧朝陽在飛機上睡了兩個小時，這會兒精神頭十足，換上吊帶背心和小熱褲就往海邊去了。

傍晚的海灘人很多，三三兩兩，都出來納涼。這地方同時也是N市一個很有名的景點，游人也不少。

“你好，能幫我和我男朋友拍張照片嗎？”一個小姑娘喊住了顧朝陽。

“好啊，沒問題。”顧朝陽接過小姑娘手裏的相機，對焦。等一對小情侶擺好一個愛心的動作，按下快門，便定格了甜蜜的瞬間。

“謝謝你。”小姑娘拿過相機，看著照片裏的兩個人，笑得特別甜，“小姐姐，我給你也拍一張吧。”

“我？”

“對呀對呀。”小姑娘人很熱情，顧朝陽不好拒絕，只好將手機遞給了小姑娘。

“再側過身一點，一點點就好。”小姑娘給顧朝陽擺動作，“對，就是這樣！哇，小姐姐，你美翻了，你看你這腿，好漂亮！”

小姑娘將手機還給顧朝陽，臉上還掛著得意的笑，“怎麽樣，我拍照技術不錯吧？”

顧朝陽低頭看著照片，金色的餘暉下，穿著白色的小吊帶和牛仔熱褲的姑娘明眸淺笑，露出顯瘦的肩頭和一半蝴蝶骨，一雙腿從這個角度看過去，是還挺長。

沒有哪個女孩子是不愛美的。顧朝陽沒猶豫，直接將照片曬到了朋友圈，配文：好一雙漂亮的大長腿～方舒幾乎是秒評：腿長不長不知道，胸瞧著挺大。

這是反語。

在顧朝陽看來，她的胸簡直就是她彪悍人生裏最大的敗筆。她人偏瘦，胸也小，因為這個，被方舒嘲笑了很多年。

顧朝陽低頭在胸口掃了眼，回覆了方舒的評論，只有兩個字：友盡。

她在海灘溜達到八點多才回去，再打開微信的時候，朋友圈已經淪陷，評論整整齊齊的排著隊：胸是挺大。

顧朝陽咬了咬牙，方舒這個殺千刀的。再點回信息欄的時候，便看了半個小時前，亞索發的一條信息。

亞索：【顧律師出差了？】

作者有話要說：

你們還記得亞索是誰嗎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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